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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十五章 玲瓏玉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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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九宮山上的這十三年,晁蓋進步之迅速,讓雲鶴門上下諸人都是大為驚嘆,不僅玄門心法已經修煉到了金丹期,而且拳譜之上的四十二式也練得是爐火純青。至於那本普普通通、毫不起眼的舊拳譜,在給師傅雲洞道人看過之後,晁蓋方才知道非同小可,竟是一門武林絕學。那幾個彎彎曲曲的小字是梵文,翻譯成漢文之後,便是“菩提大覺神拳”。

據傳說,這菩提大覺神拳源自印度,為印度佛教的不傳之密,在南北朝時代,其拳譜被達摩老祖帶入中國,並最終留在少林寺之中,成為了鎮寺之寶。數百年之後,不知道怎麽回事,竟流落到晁蓋父親的手中,估計這其中又有一段曲折是非、不為人知的往事。

在雲洞道人的悉心教誨之下,晁蓋一邊勤修菩提大覺神拳,一邊苦煉玄門心法,其異於常人的天賦終於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示。十七歲的時候,晁蓋已經成為七代弟子之中的第一高手;二十一歲的時候,晁蓋已經成為雲鶴門年青一輩的佼佼者;二十五歲的時候,整個雲鶴門上下,除了掌門人雲霄道人還能略微贏他一招半式之外,其他人等都已不是晁蓋的對手了,其中包括他師傅雲洞道人。

到了這個時刻,雲霄道人和雲洞道人都明白,如果再強行將晁蓋留在九宮山上,無疑是埋沒了一塊難得的寶玉,因此兩人商量之後,決定讓晁蓋下山,獨自一人去江湖中游歷闖蕩一番。

這樣做有兩方面的考慮,一方面晁蓋這塊未經雕磨的寶玉,只有歷經不斷的磨練,才能真正煥發出耀眼的光芒,不至於辜負雲鶴門上下十餘年的栽培;另一方面,兩位道長也希望晁蓋能在江湖上闖出些名堂,建立起自己的勢力和影響,這既可以提升雲鶴門的聲望,也有助於幫本門在世間發現一些好苗子,吸納成為本門子弟,壯大本門力量,何樂而不為呢。

其實後一個想法,晁蓋剛上山的時候,雲霄道人和雲洞道人便有了這樣的打算,因此才開了一個先例,將他收為雲鶴門第一個本門俗家子弟,而不是度牒成為一名小道士。畢竟對於真正的道士而言,去做開幫立派、喋血江湖這些事,會有許多的不便之處,遠不如俗家子弟的身份來得方便。這些事情,都是晁蓋臨下山的時候,雲霄道人親自告訴他的,隨同他一起下山的,還有雲鶴門的一名記名子弟,正是後來晁蓋手下的第一猛將――鐵膽金剛馬天雲。

離開九宮山之後,晁蓋、馬天雲走南闖北,著實幹出了不少大事――力敵川西十三狼,一場血戰之後,終於全殲對手;聯手同闖連雲山烏風寨,面對百餘人的圍殺,毫無懼色,斬殺三十餘人之後,硬拼烏風寨寨主獨狼熊霸天,斬其首級;千裏緝兇,從江南一直追殺到塞外,終於將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盜安氏三兄弟繩之以法;鏖戰長白雪峰,面對遼國寒花谷一十七名高手的輪番挑戰,兩人一步不退,遍體鱗傷也不言敗,終於折服了對手,讓寒花谷谷主耶律原當場許下三十年之內不入中原的諾言,馬天雲的左眼便是在這一次生死較量中失去的,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一戰,讓晁蓋、馬天雲聲名鵲起,成為武林之中響當當的英雄好漢。

長白雪峰一戰,雖然晁蓋、馬天雲擊敗了對手,但兩人都留下了極重的內傷,急需找個幽靜的地方療傷。聽從馬天雲的建議,兩人來到了鐵膽金剛的老家――鄆州東溪村,在這塊僻靜安寧、景色優美的地方安頓下來,開始了長達一年多的休養。

等兩人傷勢好了之後,晁蓋忽然不想離開東溪村了,因為他發現自己已經深深喜歡上了這片土地,這裏的山清水秀讓他心曠神怡,這裏的民風純樸讓他心生敬佩。兩人一合計,便決定留下來,將東溪村做為立足點。

花了些銀兩,上下打點了一些關系,晁蓋謀到了一個東溪村保正的職務,雖然這只是一個不入流的芝麻小官,但憑借這頭銜,晁蓋和馬天雲順理成章地留在了東溪村中。兩人一方面悉心處理村中的各種大小瑣事,將東溪村治理得是井井有條,另一方面則暗中吸納各方英豪,創建起了天王門,這些年發展得也頗為順利。

聽完晁蓋的這段經歷,方臘心中唏噓不已,沒有想到堂堂托塔天王的身世竟然也如此坎坷,也是少年喪父,顛簸流離,這點和自己極為相似,無形之中,方臘對晁蓋又多了幾分親近感。

這一日,晁蓋、方臘按照慣例,又一次來到時遷療傷的地方,想看看這位爺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。還沒有等兩人推開房門,就聽到裏面傳出一個聲音:“你們兩個家夥總算來了,我昨天想了一夜,覺得你們前幾天說的那些話,好像還是有些道理的。罷罷罷,祝朝奉老賊就暫且讓他多活幾年,我時遷這輩子算是和他耗上了,不摘下這老賊的狗頭,我誓不罷休。”

“既然你已經想通了,那就先全心養好傷勢,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,還等你這位神偷親自出馬呢。”晁蓋走進屋內,看著躺在床上,臉上恢覆了些血色的時遷,微笑著說道。

“晁蓋,不帶你這麽譏諷人的,你手下兵強馬壯,好手不少,有什麽事情辦不了的,難道還需要我出手?”此時此刻的時遷,總算有了些精氣神,前幾天的萎靡和痛苦已消失不見了,看來祛除心病之後,時遷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。

晁蓋一臉神秘地說道:“時遷,還被你說中了,眼下要處理的這件事,還只有你能辦到,其他人等,估計都懸!”

“晁蓋,你故弄什麽玄虛呢,有話就直說。我的脾氣你還不知道,能幫得上忙的我肯定出手,幫不上忙的,打死我也不會答應。”時遷有點不耐煩了。

“時遷,還記得你之前答應我的那件事情嗎?”晁蓋不再兜圈子了,直接切入主題。

“當然記得,不就是幫你搞到一個神秘的玲瓏玉盒嗎?怎麽著,那個盒子有消息了?”

晁蓋點了點頭,沈聲說道:“不錯,前幾天我收到了確切的消息,這玲瓏玉盒現在藏在京城一位權臣的府邸之中,這是他手下一名心腹親口透露出來的。”

“那權臣是誰?”時遷問道。

“當今皇帝眼前的紅人,官拜內侍省總都知的大太監楊戩。”晁蓋緩緩說道。

“不會吧,難道你要讓我潛入楊戩的府中,去盜出那玲瓏玉盒?”時遷很是詫異。

“正是!”晁蓋毫不含糊地肯定道。

“晁蓋,你太不地道了,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中推嗎?誰不知道楊戩身為內侍省總都知,又是潛龍堂的大督頭,麾下高手如雲,再加上他又是個怕死的家夥,府邸之中肯定是戒備森嚴,暗哨林立,你讓我去他府上偷東西,這事太危險了,我不幹!”時遷回絕地很幹脆。

晁蓋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,不慌不忙地問道:“時遷,你難道不想知道那神秘的玲瓏玉盒之中,到底裝的是什麽東西嗎?”

“我才不管裏面是什麽東西呢,讓我掉腦袋的事情,我堅決不幹!”時遷回答道。

“如果玲瓏玉盒中的東西,足以毀掉祝朝奉的靠山,那你幹還是不幹?”晁蓋一點都不著急,慢條斯理地說道。

一聽這話,時遷噌的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,有點惱火地問道:“晁蓋,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的,快點告訴我,那玲瓏玉盒裏面究竟是什麽東西?難道真能削弱祝朝奉老賊的實力?”此時,方臘也好奇心大起,忙湊上前來,想聽個清楚。

晁蓋清了清嗓子,壓低聲音說道:“大概三四年前,秦鳳路原州彭陽縣境內發生過一起滅門慘案,一戶葉姓大戶人家,全家上下一十七口在一夜之間皆數被人殺害,不知兩位是否聽說過此事?”

“此事略有耳聞,但其中內情卻並不清楚,難道和玲瓏玉盒有關系?”時遷搖了搖頭,回答道。一旁的方臘卻是大吃一驚,他心中清楚,晁蓋方才所提到的那件滅門慘案,自己曾經聽人提到過,而提及此事之人正是錦豹子楊林。

那還是自己初入南疆的時候,半路上偶遇楊林,當時還詢問過他,為何只身一人前來南疆,楊林的回答便是為追查彭陽縣的這起葉家滅門慘案而來。後來發生了一系列變故,這樁慘案的元兇雖然被查了出來,是南疆怒山族的大巫師董木薩和他徒弟那錯沙,而且那錯沙也供出自己殺害葉家全家老小,就是為了一個玲瓏玉盒,但這玉盒之中的秘密,方臘、楊林等人卻並沒有探得明白。“難道和堂堂的內侍省總都知楊戩還扯上了關系不成?”這個想法著實震撼到了方臘。

面對兩人的猜測,晁蓋徐徐道出了事情的真相:“唉,這樁滅門慘案確實是因玲瓏玉盒而起。那大戶人家的老爺姓葉名同,平日裏經營的都是一些酒水生意,但暗中卻和西夏人互相勾結,將鐵器、食鹽私自運送到西夏國,換回馬匹、皮毛等物品。”

“鐵器、食鹽這都可是朝廷嚴禁私營的東西,葉同他膽子可夠大的,而且還是和西夏人做交易,這要是被朝廷發現了,可是滿門抄斬的死罪啊!”時遷插嘴問道。

“如果只是葉同一個人,他肯定不敢這麽幹,但如果是有人脅迫他這麽做,而且這個人權勢滔天,掌握著葉同全家老小的性命,那他不幹也得幹。”

“如此說來,葉同難道是在楊戩的脅迫之下,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,做出這等事情?”時遷說道。

晁蓋點頭道:“這事背後主使之人必是楊戩無疑,不過出面和葉同聯系的卻是另有其人,聽說是楊戩手下的一個太監,名叫劉佩。葉同就是在劉佩的脅逼之下,被迫冒著株連九族的危險,做出這樣的勾當。不過葉同也是個有心之人,為了以後給自己洗脫罪名,他留下了一些至關重要的證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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